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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2012

才呷了兩口sloe gin加苦艾和薑味啤酒溝成的雞尾,眼淚在餐桌上便劈哩啪啦的湧出來,一肚子的委屈,決堤。果然是越喝越苦。

真神

我在伊斯坦堡做了兩件好遊客的事。先說第一件。 自轉祭禮(Whirling Dervishes)是伊斯蘭教蘇菲教派的一種神聖宗教儀式,修行僧藉由自轉產生的冥想與阿拉真神溝通。話明是七百多年歷史的神聖儀式,當然不會隨便開壇給遊客觀賞,我去那個,讓遊客買票,入場前還可以買香檳以為自己去看意大利歌劇的,當然是已經變型的show。我事前喝了一大杯efes土耳其啤酒,看著僧人們半個小時不停的自轉,雙腳也不曾絆倒,忍不住沈沈睡去。其實我也是跟我的真神溝通去,祂叫周公。

Francis Bacon

三月去都柏林的時候一大群人玩得盡興,十一月再去,無日無天排得滿滿的會議,下班後陪大爺們飲威士忌,來得及看看這個城市時已經是身在駛往機場的的士上。才醒起我還沒寫過春天探訪這家把Francis Bacon臨終時家裡的畫室原原本本的搬走再重組的藝術館 Dublin City Gallery 。超過500本書,千多頁從書裡撕下來的紙,近百幅被割爛的畫布,我的家也不算太糟糕。

先談談伊斯坦堡

我是飛去伊斯坦堡那天早上才訂旅館的。與其說是旅館,不如直接的說是別人的家。偶爾租出來賺外快的住家 airbnb 現在頗受歡迎,年輕一輩不喜歡酒店的拘謹,寧願向當地人租間房或小studio一應俱全。雖然之前在夏威夷從 VRBO 也租過住家渡假屋,一人旅行租住家是第一次。我還是較愛青年旅館,因為可以遇上來自世界各地的人,談得上來一同遊玩也可減獨自旅遊突襲式的寂寞。 在伊斯坦堡我貫徹那懶人旅行法,每晚看土耳其電視看到凌晨(電視會blur掉所有血腥鏡頭,初看以為自己老花),然後睡到正午被從掛在四周的大聲公傳出的穆斯林禱告Dhuhr吵醒(明明是一天五禱的第二禱,但睡得太濃完全沒有聽過第一禱),在那面對愛琴海和黑海中間那條罅隙海的廚房,聽樓下學校小孩打球,聽船鳴笛,聽海鷗叫(好奸詐,把我的fb status直搬來blog),熱帶氣息的藍天藍海總叫我想起香港長洲的家。 伊斯坦堡其實像煞巴塞隆拿,新的舊的豐富的色彩聲音質感。到過不少城市,每逢有電車,沿海,顏色鮮艷,舊區破爛,有活力,叫人流汗的地方我都愛,在巴塞時也說過類似「這裡真像香港呀」的話,今趟才真正知道,走了這麼多,到最後其實只是念掛香港。

土耳其不是深山

在skyscanner打開地圖,用滑鼠拉來拉去,找數天後出發哪裡的機票最合理。愛爾蘭為出發點,一直向右拉,北歐英西葡法德,不是沒有想去的地方,只是時間人物不對,繼續拉到東歐地中海,還是沒有叫我心跳的。滑鼠在土耳其停下,便這樣跌跌撞撞去了土耳其。回來後才學懂,我需要的,只是一個深山,把自己放進去。

土瓶蒸

天氣冷,便想把滾燙的湯倒進喉嚨肚皮和暖血脈。龜速繼續看我的《深夜食堂》,第六卷寫土瓶蒸,京都那凌厲的風,那溫柔的氣息,那黑夜的燈火,那松茸的清甜,傳到感官來。

人月兩團圓

與枕邊人過了好幾個中節。無論如何大陣仗,買紙燈籠買膠月兔,抑或帶住月餅與一班友人到公園野餐,或刻意低調扮作忘記,每年還總是有一絲寂寞。或許因為一直未能好好解釋給他聽,什麼是「人月兩團圓」。今年,知道他或者會離開我們的家,到別處謀生去,心情更難以言喻。中秋的今晚,一人開車到超級市場買芝士,在油站加油時有個討零錢的流浪漢,我對他微笑後上車開走,後來覺得不對勁,駛回頭,下車把銀包裡的小額紙幣全交給他,祝他有個愉快的晚上。因為想起,枕邊人,多年來,遇上討錢的,一定會停下,把自己的與人分享。回到家裡的停車場,下車見到一個修長人影,旁邊是隻腿短笨笨的狗,我招他們到身邊,摟住他說:「來,看看今晚的月光」。

獨木舟

拿住啤酒罐朝太平洋劃槳出碼頭。眼角看到一團黑色從水裡跳起,起初以為是條大魚,後來頑皮的牠把頭冒上水面,然後肚皮朝天的在我身旁一動也不動。是隻小海獅。 我輕叫一聲,慢慢的槳走,牠卻緊跟住我,媽呀,要是平日我一定不顧一切摸摸海獅頭,但我大腿間是新買的相機,要是一個不小心反船便樂極生悲。出到海,眼前只剩下地平線,打開啤酒呷一口,呀。

六時廿五分

把手機放在枕邊,早上四時鬧鐘響起來可以立時關上,不打擾旁邊房客的清夢。旅館大堂有個約五十歲的白人男子像無主孤魂四處走,我問他,「你也是去看日出嗎?」他反問,「你去看日出?」我點頭,他說,「我只是睡不著。」先到油站上滿油,地圖說從旅館到死亡谷要兩個多小時,我手車三份二時間應該可以吧,日出時間是六時廿五分。轉個彎便上公路,漆黑中隱約看到路兩邊的田,雖沒有城市的繁燈,抬頭還是不見銀河。我把窗調低一點,外頭的冷風蓬蓬作響,收音機傳來一句沒一句的牛仔音樂,索性把它關上靜靜的感受四周。路開始彎曲,車頭燈照出不斷的黃色警告路牌,白天裡應該是叫人嘆為觀止的懸崖、石壁、山丘被黑夜吞吃還未被吐出來。我專注的駛,原來墨水的天慢慢加了一滴紅、一滴藍,把一角染成紫雲。天地像黑房裡浸在藥水膠盤的一幀照片,光度一下下的調起來, 五官輪廓終於浮現。

是旅程不是終點

當蠢事出現得有點太頻密時,我發覺自己已成為美國road trip低級趣味電影中的白癡角色: 因為不懂轉波煞車系統出煙唯有慢慢碌落山給無數柯柏文貨車扒頭 著布鞋行山路踩鐵釘 在42度高溫烈日當空下吃杯麵差點中暑 中雀屎 買了個全幅新單反相機卻帶了個半 幅鏡頭所有照片四周都打了vignette好instagram 夜盲但為了趕日出黑漆漆去開懸崖山路差點拼了老命

一泛泛金黃的麥田地,中間只有一隻全黑的牛

經過草原、平地,開始上雪山,因為海拔改變大,鼻頭縮緊像被人打了一鎚。第一個有餐廳有旅館的小鎮叫Sugar Pine,甜甜的松樹,然後到小松樹、上松樹和最後我停下來的孤單松樹,我想,這裡的人要不很愛他們的松樹,要不就是改名的時候有點馬虎。經過一間叫聖誕村莊的小旅館,窗邊真的傳來一陣聖誕樹味道。有個路牌寫住「古鎮,大概七 哩吧 」,我笑了出來。每見小路便有衝動不顧一切駛入detour。在油站加油時,便利店的女人說我身上那從摩洛哥買回來的harem褲像剎MC Hammer的,她已經廿年沒有見過,我抬頭望住穿白背心牛仔吊帶工人褲,枯焦黃髮門牙不整齊但人很好的她,心裡想,我也廿年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的人,對上一次應該是看美國農場卡通片。

碌落山

三藩市有條聞名的曲街,先爬兩個街口近四十度角的斜坡,上到頂峰後盡覽這個城市,水是水的色,天是天的色,平房高樓尖塔層次分明。然後便下山。與男友還住在該區附近的時候,晚上回家總愛走這條路,在山頂來個輕吻,然後慢慢的駛,細細的把眼前像黃寶藍寶的水影燈光攝入眼睛。這條路,也跟故人去過好幾次,他們開車手勢相同,上坡轉波,下山轉波。 故事來到這裡,跳到優山美地國家公園的一個山峰,我的車子停在公路旁邊,環繞四周是像天梯的紅杉和松樹,手機訊號是零,沒有其他人影。我車子的前煞車系統正在出煙,而且傳出濃厚燒烤味道。我把車裡其中一樽水倒在燙得可以煎牛扒的碟煞上幫它降溫,「吱咋」聲音此起彼落,感覺真的像燒完烤,做良好市民用水滅爐一樣。 我一人,正在想最佳與最壞情況的各種選擇時,腦海突然浮起上述曲街的畫面。 我回到車廂,把汽車說明書拿出來揭到轉波的部份去細讀。看到一句「如果你長期上下坡光用腳踏煞車系統,而不運用引擎煞車系統的話,煞車系統會負荷超重過熱。」哦,我突然明了,明白為什麼男友們上落曲街手在波棍郁來郁去。 然後餘下的路程,途經三個國家公園四個國家樹林,從最高九千米到負二百海拔,我也盡量只使用引擎煞車系統,慢慢的碌落山。

Port

早上四時起來起程,太陽從東邊走到西邊,我在叫「孤單的松樹」的一個小鎮找了家旅館。把疲乏的四肢拖到房間,發現電掣旁邊掛了幅用打字機打出來的信箋,是旅館給過客們的歡迎訊息,寫著:「We are all travelers from the Port of Birth to the Port of Final Destiny.」

無限春光在險峰

我總愛在出發前,把心中代表那個地方的經典電影看一遍當做功課。去羅馬前先看《羅馬假期》,去巴塞隆納看安東尼奧尼的《過客》,去里斯本當然要重溫溫德斯的《里斯本故事》。有一年與媽到拉斯維加斯途經死亡谷,巴士駛到Zabriskie Point停下來,我才發現那是安東尼奧尼鏡頭下《無限春光在險峰》裡的裸男裸女。那時候《無》片還未有DVD,只有小貓三數隻硬粉絲不知從哪裡找來VHS在網上噴口水,算是安較罕有的作品。我無從入手,突然又過了好幾年。 萌生開車遠行的念頭後,第一個想到的地方便是Zabriskie Point。終於找個週末午後把電影看完,帶住一個個遠鏡畫面上路。

地理科

小鎮只有四間餐廳,但都營業得晚,因為過路的遊客總要找地方歇腳,總要填肚子。吃過像從罐頭倒出來的牛肉蛋麵配gravy後我到收銀櫃台埋單,年輕的掌櫃問我要到哪裡去。大概大部份的人都正在上賭城的路上,聽到我說「死亡谷」後他突然抬起頭看我問:「為什麼?」「因為一定要去沙漠走走呀。」「哦,你是讀地理科的吧。」「呀?不是呀,真的只是想去沙漠走走。」

撞車

開了好多年的車上個月在公路上撞了,幸好只是輕微破損,車頭蓋打了個小摺。拿去修理,電話裡頭的師傅說,修要兩千大元:「都走了差不多廿萬英里,不要修吧,開多一年索性換部新車啦。」我心沉下來,每天當我雙腳的老伴原來日子無多。以前帶它去玩去癲去ocean park的好時光歷歷在目,但原來已經遙不可及。我當下決定,在換畫前要好好的開它走一趟漫長的路。

星期天下午

(星期天下午四時)宣佈,「我這個週末不要工作」! (星期天下午三時半)洗淨的衣服放進乾烘機,像春天山林的柔順劑氣味揚起。 (星期天下午三時半)平日愛穿的背心用衣架掛起來。 (星期天下午三時一刻)呷一口雪碧,大大力打飽嗝。 (星期天下午三時)把冰箱裡的蔬菜煮成咖哩,淋在滑蛋包熱騰騰的白飯上。 (星期天一時三刻)按摩浴池裡的水泡打在尾龍骨。 (星期天一時一刻)只有一條比堅尼吊帶掩住的背曬得暖熱,大小腿背蓋上層暗黑的太陽色。 (星期天正午三刻)帶住《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到屋苑泳池旁邊背朝天躺下來一頁一頁的揭。 (星期天正午)起來,逛網站讀一下中國公益行情。 格式仿劉以鬯一九六七年發表的微型小說《一個香港人》

病假

今天請病假。生了好一陣子的病,卻不察覺。腰酸背痛只是普通的勞損,更大問題是心緒的疲乏。終於關起電腦,放下手機,停下來,走到三藩市市中心的公園去。在高地的一大片草坪,看出去,佔了半個天是高樓大廈樹立的市景,金門橋遠遠的在一角,從山谷滾下來的白霧把她切開兩半。圍繞公園的是一列碼頭,停泊的船隻號角嗚嗚作響。我走到社區農場,看花盛開,看樹結果,蝴蝶飛來又遠去,水龍頭的流水不斷,水滴在我鏡頭裡永遠的停頓下來。我躺在草地上,單車鈴聲、結他音樂和下午兩點的太陽在我身上的溫度是搖籃,就這樣徐徐睡去,醒來。

泡菜炒豬肉

近來迷上泡菜,煮個白飯,滾熱辣的用紫菜包起吃,是踏實的小確幸。家裡沒有豬 腩肉又沒有豬頸肉,隨便的把豬扒切薄片,用少許鹽、糖、麻油、料酒、生粉及生抽略醃。蒜頭 大火 爆香,下青蔥及洋蔥絲,豬肉落鑊炒至轉色,連汁倒入 泡菜,上蓋煮至汁滾起,下糖鹽調味即成。

阿法瑪

第一晚重臨里斯本便拉他去看fado——Wim Wenders《里斯本故事》裡那憂怨纏綿,打著藍燈,眼淚像河堤斷開的葡萄牙音樂。 我是多麼渴望把數年前我看到的里斯本原原本本的展現給他看,那些在石板路上消耗日子的貓貓狗狗,那天空的藍、屋頂的橙,那像八十歲老人臉上皺紋的氣息,那懶洋洋停留在六十年代歐陸電影的風情,原原本本的像首繞樑的fado,展現給他看。 那晚fado共有兩個女唱手,龐大的身體罩上黑紗衣,表情十萬個不願意,站在地牢的中央,慢慢在音階攀上爬落。她後面有兩個上了年紀的樂手,彈葡萄牙結他, 這種結他的主軸形狀奇怪像剎他們房子上的天線。 憂怨,像你我也看得到有型態的感情,從唱手沙啞的嗓門傾瀉出來。 我們離開餐廳的時候,看到樂手聚在後園抽煙,煙灰往餅乾鐵罐裡灑。我們在 舊區阿法瑪亂逛,也差不多午夜,街燈打在房子的白牆,像靜悄悄的舞台,轉個彎,這群孩子在踢球。

在家裡,我也是小兔小兔的叫他。

他來公司找我吃午飯,我們選坐戶外一張 餐枱椅 , 太陽傘 下他的背被日光照起來鑲起金邊。我呆著看,視線慢慢移到他那還是幼嫩的手臂,襯在他總是穿著的黑 汗衫, 皮膚更顯得 白晢。他頭髮亂亂的散落,顏色是深沈得像黑色的 棕,摸上去像孩提的毛髮。他雙眼笑得狡猾時會抹上層綠光,年齡只是在眼尾丁點的細紋若隱若現。仔細看, 雙頰 帶點點雀斑,在我眼中,他整個人晶瑩得像頭玉琢的小白兔。 本來我心事重重,連面前的午餐也吃不下嚥,但看著他,事物便清晰過來。他背後那一棟棟我每天低頭默默走過的辦公室,那些工作時吵得臉紅耳熱熙攘來往的人,原來在我生命裡,一點也不重要。

Demons

星期五午後,公司的人開始離開、回家、或趕節目。我坐在頂樓廚房,旁邊是乒乓檯,兩個認識的人在打球,面前是一環的大窗,有層層像七十年代女人眼影的藍山、散落樹葉搖起來像啦啦隊彩球閃爍的綠樹,還有那看起來像剎instagram vignette的天空。我雙手不停趕工,偶而一同工作的工程師們跑上來找吃的喝的,便聊個有聊無聊的。我耳機聽的是Imagine Dragons的《Demons》。然後,我想,這樣的情景,究竟會持續多久?其實,現在,的這刻,就是這刻,再沒有別的。

土魷蒸肉餅

買了包土魷打算用來煲湯,超市的台灣收銀員還問我這個要怎樣吃,我說,用來蒸肉餅的話要先浸軟,說著就掛念起肉餅來,多久沒有吃。昨晚男友嚷要吃麥當勞,我難得清閒不用服役大帝,留住口水煲白飯做肉餅。先把土魷浸軟,除去中間的膠軟骨,切細粒。親手剁碎的半肥豬肉,下少許糖、胡椒粉、麻油、生粉、豉油、拌勻,逐少加入浸土魷的水,順時針攪拌直至肉餅看起來充滿水份,用手把肉餅噠兩下,最後加少許生油,上碟醃三十分鐘,加土魷粒,放入電飯煲與白飯同煮熟,最後加蔥碎即成。

長夜真不錯

我去拉薩的時候拜訪pazu 兒歌網 主人pazu開的咖啡店,也在facebook加了他做朋友,所以常看到他的update。看到他的update,就想起兒歌,想起兒歌,便自動波哼鍾鎮濤的《長夜真不錯》。我不記得《太空老鼠吱吱吱》是怎樣的一套卡通片,但總哼得出這首主題曲第一句「靜臥著望晚空 璀燦的星河」。好明顯,我從小到大,對「晚空」、「星河」一直有無限的幻想,老遠跑到撒哈拉沙漠,一部份也是為著她的夜空。我記得,《長夜真不錯》的MTV有個男孩在屋頂看星,那間屋是無線閃電傳真機老土製作,營造農村小屋的失敗樣本,但沒所謂,因為有很多流星。 但土豆今天告訴我,《長夜真不錯》MTV是呀魯文傑在 觀星 ,那我記得的究竟是那首兒歌呢,有誰知道?

火星、魚缸

還在看我在這裡寫字的人叫我快快多寫沙漠,我也想多寫沙漠,只是字窮。那晚我除下隱形鏡,只有那對數年前配下的眼鏡,度數嚴重過時,其實看到的就只有一層層的黑灰色,星也沒有看清楚。雙眼不等使,就只有用身體其他部份去感受,溫度沒有想像中的低,也沒有風,時間就像凝固起來。面前的一切,就只有兩樣東西,天空,和沙,你可以想像自己其實在任何一個地方,火星、魚缸。你頭腦身體靜止下來,因為你察覺不到一絲流動的氣息。我很貪婪呀那晚,希望可以悟出什麼人生大道理,地球的秘密,但我實的的,整個人,實的的。讓沙地裡的寒氣,透過氈毯傳到我後腦,我還是什麼也不知道,一條問題也問不出,一個答案也想不來。然後,我看到一顆流星。但我以為是散光加錯覺,忘了許願。

煙廠街

在電腦放我很多年前花了很多時間儲藏的卡拉ok音樂錄像,超過四千個檔,都是十年前的歌,點楊千嬅的,聽著便念掛起香港來,走上google地圖,打入hong kong,抓起那個橙色小人,隨意放在旺角一角,出現的是個街市,煙廠街。煙廠街,在哪裡,呀,好像便是上次回去與小學同學吃晚飯的地方。小時常經過的,就在廣華醫院後面,只是都建起一棟棟新樓和商場,認不出來。我還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加州紅全線被收購,出自我那數年前從美回流的朋友,我張大口吓一聲,她好平靜的說,「無啦,全部都無啦」,聽下去好像可以用來形容香港所有的事。我打開容祖兒的folder,近百首歌又怎樣,現在她首首歌聽起來都一模一樣,到最後我記得的就只有她孖住膶腸出道那首《這分鐘更愛你》。

看日出當然不能忘了要刷牙

沙漠的夜晚,真空

我突然醒來,剎那失去方向,黑漆漆的,裹住身體的是一張厚毯。時候是凌晨十二點。我掀起帳幕一角,看到外頭閃爍得像舞台,心便癡喜。赤腳走在沙漠,寒氣從腳底湧上心頭,我抬頭,貪婪的一步步走離營地。遠處傳來一班少男少女的爆笑聲,住在旁邊營地的他們原來並沒有去睡,跑到沙丘頂聊個飽。我回頭穿上鞋子的時候他們也回營了。 我搖醒身邊人,他掙扎起來瞧外面才兩眼,說,「還不錯,但看不到銀河,跟你在夏威夷反見到銀河呀」,然後回去倒頭便睡。我躡手躡腳走開(其實也因為看到隻像《盜墓迷城》裡頭的大甲蟲正爬在他身上),站在外頭待雙眼適應過來後,拿起一張厚毯,慢慢的走遠爬上個小沙丘,鋪好,躺在上面。 The Sleeping Gypsy Henri Rousseau 1897. Oil on canvas. MoMA

慢燉菜

在營地安頓好後,Omar化身廚師,先餵過我們吃薄荷茶和餅乾,便用小罐石油氣起火,用陶鍋煮慢燉菜tagine。客人坐的帳棚用稻草和竹竿搭起,梳化其實只是上面舖上織毯的硬紙板,但已經累得賊死有得躺下管它是石頭還是棺材板。 旁邊的營地比較豪華,有營火又有人唱歌,我們卻覺得這樣靜靜的坐著很好,遙遠的柏柏爾音樂,點點的火光,但眼前的撒哈拉夜空,只屬於我們。 晚餐捧出的時候白天已經完全落幕,小鹿的是蔬菜鍋,我的是蕃茄煮牛,上面打兩隻蛋,其實摩洛哥菜已經吃得生厭,但摸黑吃的這個由駱駝馴師做的燉菜竟然是全程做得最好的一道。 風沙早停止,但星河還未掛上,吃飽後眼皮支撐不住,等不到看那傳說中的星空便拿起剪開一半的膠水樽,載入沙漠的沙,插上蠟燭的火炬,走回我們二人一層層毛毯包起的帳篷,較好鬧鐘,五時正,睡覺好的,起來看日出。

噴西瓜核

朦朧一片Omar卻清楚風向清楚地勢,知道風沙正要吹來便繞道走,那個沙丘要爬那個沙丘要躲,走了兩個小時後終於到達營地,太陽正要下山。Omar一邊指示駱駝跪下來,一邊用手扶住我上身,我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向前衝,原來下駱駝像下海盜船。這是我的駱駝,脾氣不太好又有點神經質,後面是小鹿的,乖巧惹人歡喜,全程像頭嬌嗔小貓般用頭掃我的小腿,原來駱駝也像騎牠的人。沙地上的點點黑物,是屎。駱駝拉屎模樣十足我小時候噴西瓜核,一拉便是幾十粒的噴出來。

風沙

騎駱駝起程走入沙漠那天颳起風沙,替我們領駱駝的是附近村莊土生土長的柏柏爾人(berber)Omar,他指向遙遙的一座大沙丘,從像層濃霧看過去,就只得個海蜃神樓的影子,說今晚我們睡在那裡。頭巾店主幫我們包上的頭巾拉起可以包住整塊面,太陽鏡也擋得下風沙,就這樣,搖搖曳曳的向前走。

出發

撒哈拉沙漠橫跨十三個國家,三毛留居的是西撒,我們去的是摩洛哥。從大城Marrakech向東邊開車到離阿爾及利亞三十分鐘車程的Erg Chebbi沙丘山要一天時間,我們雇了個司機和導遊,四人數個袋跳上四驅車便出發。

撒哈拉的故事

中學的圖書館在大廈頂樓,佔地近乎一層,記憶中陽光瀉地,當然少不了書香。中一的時候,我迷上了個女人,是來自台灣的三毛,她的一系列書零落地置在不同地方,別人替她寫的那本粉紅色封面的《三毛傳》則放在右邊數起第二排的書架。學期臨完結時,我跟圖書館館長(其實也就是我的地理課老師)說,我要趁暑假把她的書全部看完。 數年後移民紐約,暫住在姨媽的家裡,她的大兒子剛好搬走升讀大學,我在二樓置空的房間幫忙執拾,陽光同樣瀉地,在一箱書中找到三毛的《雨季不再來》,皇冠八十年代出版,包上硬書套,舊式從右到左排黃白字書名,封面是紫紫紅紅的花卉。我把那本書留下來。 長大的時候我沒有榜樣(role model)這個意識,現在回頭看,要選一個對我思想行為影響最深的人,應該是三毛吧。那造作、自我中心、放肆、絕對、熱烈及對燃燒的渴望。 十三歲,我第一次知道有個女人走到撒哈拉沙漠,穿條衣櫃裡最像樣的裙子嫁給滿面鬍子,愛了她近十年的西班牙人荷西。苛刻的環境沒有磨滅意志,她把在街上討回來的棺材木板,放在磚上,用窗簾的彩色條紋布包好,便成了梳化,把異地變成家。 十多年後,我終於有機會到撒哈拉沙漠,先到圖書館借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重讀,竟然還是八十年代皇冠的版本。

水牛芝士蕃茄烤夾包

Caprese salad可能是最容易做得來又味道很好的前菜。把水牛芝士(mozzarella)、新鮮蕃茄切片,加上羅勒(basil),一層層排好,灑上優質橄欖油,少許鹽及黑椒,即成。夏天吃這個雙腳爽得像會飛。那拿來做panini意大利烤夾包(panini)又如何呢?當然一樣好吃。以上材料做法一樣,加入少許黑醋,放上panini記夾它數分鐘便是個好午餐。

俄式羅宋湯二

羅宋湯嘛,在香港長大的必定吃不少。父母突然豪起來帶你去花園餐廳,伴著那件甜餐包的便是它。我小時候,從它的名字猜想應該是兩個人發明的湯吧,一個姓羅,一個姓宋,沒有死錯人,差不多廿年後才知道原來因為它源於俄羅斯,老一輩叫羅宋,英文名字叫Borscht,最驚人的是,正宗的味道跟花園餐廳的差足十條街。 最重要的材料,是紅甜菜根。牛骨汆水,加六杯水(或牛上湯)放入湯煲中小火慢煮約一小時。半個洋蔥、兩隻蕃茄、兩條去皮紅蘿蔔、兩條西芹、兩個去皮薯仔,滾刀切大件後,下鑊加蒜蓉炒香。全部材料及去皮切絲的紅甜菜根放入煲,中火煮約半小時。下半個切絲椰菜,及小罐蕃茄醬罐頭,再煮半小時,加入少許檸檬汁及鹽、黑椒及小片牛油調味,最後臨吃加入小匙sour cream即成。 到最後,我還是個港人,不喜歡吃有紅甜菜根的羅宋湯。

俄式羅宋湯一

對兩年前去俄羅斯旅遊的記憶逐漸迷糊,但每次想起,腦袋自然會發放一種源於口舌的厭惡,提醒我俄羅斯的東西有多難吃。 在聖彼德堡路上根本找不到做俄羅斯菜的餐廳,倒是有家日本快餐店開得成行成市。我和旅伴叫市立旅遊中心工作的小姐介紹,她推介的全是外國菜。天呀,千里迢迢到俄羅斯才不會吃在家裡也吃到的意大利麵。我們問,那要去哪裡才吃到俄菜?她寫下一個名字,「Teremok」。 我們像發現新大陸般去尋找這家Teremok,找了半個街口便已經撞上,吓,原來是號稱「俄羅斯麥當勞」的快餐店。最後我們唯一吃俄羅斯菜的經歷就真的發生在Teremok裡,因為真的找不到其他俄菜餐館。那個煙三文魚,腥得叫人吐;那個人人讚好的blini(就是法式crepe啦),質感像檯布;那個我夢寐以求要一嘗的羅宋湯,像喝醋。 我的荷蘭旅伴牙痛起來,「市立旅遊中心推介的竟然是快餐店?這個國家的文化是否已經賣了給全球資本化的惡魔去了?我就不相信全球最大的國家連一家好好做本地菜的地方也沒有。」我雖然心裡想,「荷蘭那生醃鯡魚(herring)也夠難吃,你又懂個什麼呢」,但也很同意他的說法。

紅甜菜根brie芝士三明治

上星期去離家三分鐘路程的農夫市場亂買了大堆蔬菜,昨天去三藩市老店 acme 買麵包,又去芝士店放血,今天便來個陽光普照的後園午餐。貪便宜三元三份買來的一紮紅甜菜根至今還坐在冰箱裡,不如配triple creme brie夾三明治吃。 新鮮紅甜菜根要先roast,去皮切片後加入橄欖油放在鑊裡,倒入白酒及清水,少許湯及檸檬汁,小火煮半小時至軟(另一個方法是直接放入焗爐烤香。兩片麵包平放在烤盤,抹牛油,鋪上一層煮好的紅甜菜根,再加一層brie芝士,入焗爐高火烤(broil)至芝士金黃拿出,鹽及黑椒調味,加一片生菜及少許黑醋即成。喜歡香口的可以加烤香的核桃(我敏感不能吃啦)。

粟米濃湯

買了三大條粟米,弄個濃湯做午餐。一片煙肉切粒後白鑊中小火煎香拿起待用。用煙肉油加小片牛油,小火炒香少許蒜頭及切粒半個洋蔥至軟,下三茶匙麵粉及一茶匙黃薑粉,逐少下兩杯上湯及一杯水至稠。下去皮(不去皮也可以)切粒的一個薯仔,及半條切粒紅蘿蔔,滾起後轉小火煮半小時。批起新鮮粟米一條,汆水後加入湯(罐頭粟米則不用汆水),加半杯高脂厚奶油(我用牛奶),少許車打芝士,鹽及黑椒調味,灑上原來煎香的煙肉即成。我這個是齋版本,沒有煙肉嗚嗚嗚。

青春的樂章

抬頭,原來2012年已經將近過了一半。今晚才終於有空把去年年底在深水埗夜市買的陳寶珠及呂奇合唱特集黑膠唱片拿出來放上轉盤。專心在廚房做法式洋蔥湯。這幾個月來做的湯就只有這個,當心神都被搾乾了的時候,好好花上幾個小時服侍兩個洋蔥似乎是唯一讓腦袋空白一片的方法。 陳呂二人歌聲隨住唱片霹靂啪嘞響起,是《青春的樂章》,「春天逝了,冬天去後重逢春天,鮮花謝了,春風到後仍能重妍,人自有悲歡,分與合休掛牽。今朝蝶去,他朝也是重回翩韆,今宵月缺,他朝也是仍能重圓,能夠共勤勉,能夠共勤儉,樂暢青春,歡聲四溢如泉源」。旋律跟小學音樂課堂的一樣,但場景則像二十光年以外,今天終於了解分與合,青春卻已悄悄走遠,不能樂暢。

Finnegans Wake

無意走進James Joyce在《尤利西斯》中寫過的Sweny's 老葯房 ,店主上前告訴我他們即將要開始朗讀會,要參加嗎?我說好後才知道讀的是《Finnegans Wake》,天呀,是那本實驗作品十個字便有一個作者自創火星文的《Finnegans Wake》。我硬著頭皮坐在舊書攤的後面,背後是不知道歷史有多悠舊的玻璃藥櫃,整排深淺不一的綠色藥樽,再加上糖果大罈。每人輪流唸,我旁邊鬢如霜的老人,一把愛爾蘭口音把書中那些火星文讀得像跳起舞來。臨走,店裡的人說不如去喝一杯,我說,不如我星期四晚來讀《尤利西斯》? 註:好勁呀這個 網頁 ,它把火星文翻譯為英文,有意挑戰攀登終極雪山aka文學史上最難明的英文書籍者不容錯過。 這裡還有James Joyce親口唸的錄音。再加他的動畫頭像,仲勁。

Sean Scully

出遊總喜歡到藝術館坐整天,但其實除了欣賞畫作的表面理由外,我想我上癮的是,在那個寧靜真空的空間,四方白牆,數百數千年人民與歷史在面前閃過的絕麗。尤其最愛找到幾乎沒有遊客的 藝術館 ,像今天,在比我房子還要大的Sean Scully館,只有三幅比我高得多的大油畫,我躺在木櫈上,打了個盹兒。

Winding Stair

上一次來都柏林印象一般而已,週末醉酒的人滿街,翌日城市處處是垃圾,小賭場門外站嘍囉,紅髮烈女宿醉看來已一輩子,好一個糜爛的地方。今趟感覺依舊,但人物時間改變還是可以帶來另一番景象。 趁還未開工,今個星期天走去處於一座Georgian樓的小書店 餐室 ,滿室日光,在市中心那條叫生命的河流旁。點完餐後侍者問我要讀報嗎,英蘇愛新聞才讀了幾則,牧羊人派還未上桌已被那個豬腩pâté沾麵包填飽。閒閒的正午,從那古老燒得不整齊、放大又會縮小的玻璃看著路上行人,發現都柏林原來也不一定只有一面。
或者我只是要個地方可以叫自己完全的豁出去。 胡亂的找個對象,看起來四四正正,便奮不顧身一頭栽下去。許是隱約覺得時間無多,這股內在燃燒的能量總要有個地方宣洩,霹靂啪嘞但求玉石俱焚。 或者我要的不是真愛,不是細水長流,而只是個一夜情人。

法式洋蔥湯

我嘗過最好吃的法式洋蔥湯是在三藩市意大利區一家後巷 小餐廳 Cafe Jacqueline,廚師就只一個,做梳乎厘超過30年的法國老太太Jacqueline。她的法式洋蔥湯我每次吃到最後都忍不住要不理儀態舔光碗邊的芝士。今天在家,野心要做個同水準的法式洋蔥湯,依照的食譜當然是不二之選,Julia Child的《Mastering the Art of French Cooking》。 兩人份,先跟 上一篇 caramelize好一個洋蔥,這個步驟是整個湯的神髓缺不得。然後原鑊小火加入一湯匙麵粉,加入1/4杯白酒,再逐少倒上4杯牛上湯,邊倒邊攪拌,少許鹽及黑椒調味,半上蓋煮湯30分鐘。我的版本不用牛湯,改用同是深色湯的蘑菇上湯。因為沒有特意買蘑菇上湯,炒香幾隻白蘑菇及冬菇後,放入蔬菜上湯中小火煮半小時,帶酸性的紅蘿蔔、西芹上頭加了一層肉感的深度,真的跟牛湯沒兩樣。好吃的法式洋蔥湯不一定要用肉上湯,就像老太太Jacqueline做的。 湯做好後倒入可以放入焗爐的碗裡,灑上半茶匙磨碎的生洋蔥及一湯匙芝士。洋蔥湯芝士要用gruyere,沒有的話可以用swiss頂替。在烘烤好的法國麵包塗上牛油,放在湯上,用削皮器削出一片片芝士,每碗用約1/4杯,鋪在湯面。把焗碗放在鋪上錫紙的鐵盤上,在325度(165c)焗爐焗20分鐘,最後broil一分鐘至金黃即成。 味道做到十足,但因為我家裡沒有烤碗,唯有用個大pyrex盤頂替,做不到芝士鋪滿碗邊烤蕉的效果,所以水準比起Cafe Jacqueline還是差一點點。下次,等我去買兩個洋蔥湯碗,再一較高下。

caramelized洋蔥

星期天,花了整個下午,做了一件大事——好好的caramelize一個洋蔥。兩湯匙牛油加一湯匙橄欖油,上蓋用最小火煮15分鐘,洋蔥開始轉透明,變成第一幅圖。轉至小火,加一茶匙鹽及糖,有助洋蔥最後變成漂亮的深啡色,每隔一分鐘兜炒一次,15分鐘後變成第二幅圖。再過15分鐘,完全的黃金洋蔥便大功告成。這個起初叫人流淚,現在在心裡甜出來的caramelized洋蔥可以用來做沙律、三文治等等。

春天?

男友周六要上班,我趁太陽好去打理那久被唾棄的後園。別人用綠姆指去形容在花草樹木界呼風喚雨的人,我則笑稱自己是黑手指,碰什麼死什麼。正要把那盤死了整整一個冬天的繡球花棄掉,發現上星期連綿的雨為這株倒楣的植物重新帶來生機。被剪過的枯枝長出了綠芽,紫藍紋像正要甦醒的病人手腕上的血管,細細地起伏。然後在蚊帳門上看到隻蚱蜢,春天是否已經悄悄來臨?

雞蛋、菠菜兩食—翡翠芙蓉羹

剩下來的菠菜做什麼好,不如做個湯。先跟我n年前寫的 蒸水蛋食譜 做個完美蒸水蛋。冬菇浸軟切絲,金菇洗淨。冬筍去皮去底切絲,汆水。菠菜剁成碎末,加入蛋白及少許生粉水打勻,倒入燒開的水煮成形,撈出沖水便是翡翠(翡翠另一做法是榨汁再拿去炸,太麻煩了)。熱水約三杯(或一杯雞湯兩杯水),放入冬菇、筍、金菇、及翡翠煮開。用生粉水芶個羹芡煮開,鹽、麻油、胡椒粉調味。蒸水蛋放在碗底,倒入翡翠羹即成。我只拿了一半的蒸水蛋去做湯,剩下來的加豉油吃個清光。

雞蛋、菠菜兩食—西班牙奄列

家裡有菠菜和雞蛋。有做午晚兩餐,中午先做個西班牙奄列(Tortilla Espanola)。菠菜放入滾水20秒,隔起沖凍水揸乾。在洋蔥及切成約10毫米薄的薯仔,用小火煮15分鐘至完全軟化。4隻雞蛋打均後加鹽及黑椒調味,加入菠菜、洋蔥及薯仔。平常做法是將蛋汁倒入煎盤,中小火煮約10分鐘至凝固後,放入焗爐,broil它1分鐘上碟,但我懶,不想開爐,所以煎香兩邊便算,比起街外吃的西班牙奄列鑊氣大了點。沾茄汁吃,再加個橙汁便是一餐。

芝士奶油焗豆腐

大帝話要吃豆腐和芝士,碰巧家裡有鮮奶油,便做這個芝士奶油焗豆腐。硬豆腐煎至金黃放入焗盤備用。小片牛油下鑊,下洋蔥、煙肉、已汆水的西蘭花、雜菌切半車厘茄,炒香後,倒入半杯鮮奶油、一隻蛋黃、少許奶、芝士及鹽和黑椒調成的奶油汁,再灑上少許芝士,放入焗爐床350度(180c)焗15分鐘即成。

芋頭腐皮卷

另外還做了這個叫什麼富貴如意卷的,其實便是芋頭腐皮卷。出處是 蘋果日報 ,還有影片清清楚楚教大家怎樣做。芋頭15分鐘不夠,我蒸了差不多30分鐘才搗得爛成泥。還有便是芋頭腐皮卷香口無錯,但有點寡,用鮮蝦會好食得多。 材料 腐皮1張、芋頭1/2斤、蝦米1、甘1、粉/水各2湯匙 調味料:鹽1/2茶匙、糖2茶匙、澄4湯匙、粟米油1湯匙、五香粉1/2茶匙 做法 1.蝦米浸水後切碎;甘切粒後水瀝;粉加水撈勻成粉漿備用。 2.將芋頭隔水蒸15分鐘至腍後搗爛成泥,加入調味料、蝦米及甘拌勻。 3.腐皮剪去硬邊,塗上粉漿,再鋪上芋泥後捲成圓筒,用保鮮紙捲好,置室溫10分鐘至定型,取走保鮮紙後切件。 4.燒滾油轉細火,將腐皮卷放入炸1分鐘後,再轉大火,見腐皮轉黃色,即可撈起上碟。 貼士 炸腐皮卷前,可先放少許腐皮落鑊,見它即刻浮起即代表油溫夠熱。 芋頭當造,煮起來又腍又粉,怪師傅路加入五香粉去煮,更能帶出芋頭味道。

釀竹笙

團年飯想做點特別的吃,生財荷包、年年順景、富貴花開一堆老土的名字來來去去也是用冬菇、生菜,找到這個叫盤滿缽滿的,其實便是釀竹笙。食譜改了很多,所以把自己這個寫下來。 竹笙浸軟半小時,剪去頭尾,放入滾水加片薑汆水3分鐘,瀝起沖凍水。雞湯燒熱,加竹笙燴數分鐘至入味,因為竹笙本身沒有味道,素食者可以在過這一步。金菇、草菇、雞髀菇、浸軟冬菇及紅蘿蔔切細粒,一同汆水撈起,落鑊炒至金黃盛起放涼。把雜菌放在保鮮紙上,包成噴嘴裝,剪去一角,將餡料釀入竹笙,蒸10分鐘,最後打個蠔油茨汁淋面即成。

瑞士芝士火鍋

大帝話要晚餐吃芝士,下班後跑去超級市場買回來三種芝士:gruyère、swiss及sharp chedder,做芝士火鍋。芝士火鍋傳統是用gruyère,就是洋蔥湯那一種,creamy,但nutty。整塊gruyère溶去沾麵包吃荷包吃不消,所以加配兩種家常芝士,比例是1:1:1。 兩人份量是半杯dry白酒(sauvignon比chardonay好),加一茶匙檸檬汁,用小火煮熱(檸檬汁的酸性幫助芝士溶解)(不喝酒的朋友可以改用蘋果汽水)。另外小火起鑊,下牛油,溶掉後加入一茶匙麵粉,慢慢煮至沒有硬塊加入少許蒜泥,倒入熱好的白酒,然後逐少加入切小粒的芝士(總數約15oz)。芝士完全溶掉後用少許芥醬和nutmeg調味,倒入火鍋鍋即成。我家裡沒有火鍋鍋,所以超ghetto的放隻玻璃烤盤在打邊爐用的隨身型火爐上‥‥捉到老鼠的便是好貓嘛。 瑞士的芝士火鍋通常只有麵包,我嫌寡還是在公司帶回來很多已灼熟的蔬菜如西蘭花、蘑菇、鮮車厘茄等,但到最後兩個人都只吃麵包,因為把麵包層層沾上濃郁的芝士實在太太好吃了。如果有芝士剩下來,放在冰箱裡凝固後可以當作普通芝士使用。

三文魚牛奶鍋

悶了兩個月的雨終於下出來,自然想在家裡吃個滾熱辣的火鍋,前兩天剩下三文魚不如做個牛奶鍋,滋潤又不會上火。三文魚先汆水。白鑊略略煎香兩塊煙肉及三文魚先盛起(三文魚可以不用煎,我貪香口)。中火燒開兩杯奶,加入半杯水,一茶匙鰹魚粉及一茶匙麵豉(亦可直接改用半杯雞湯),放入洋蔥、本菇、蘑菇、紅蘿蔔、豆腐片、煙肉及三文魚,煮滾後轉小火,加入蔥及紹菜,下鹽及一小塊牛油調味即成。吃完把湯喝清光感覺大滿足。

米漢堡

大帝因為聽了我狂讚牛油伴飯如何是人間美味,今晚落order說要試試。我做牛蒡紅籮蔔粟米湯見多出牛蒡,又怕大帝光吃牛油吃不飽,便跟 masa 的食譜多做個米漢堡。但我的版本當然是全齋。 牛蒡記住是不用去皮的哦,只要用刷擦乾淨就行。洋蔥切絲小火炒至香軟,然後下切絲的牛蒡和紅蘿蔔中火炒,逐少下點清水,牛蒡需要多一點的時間才會煮軟,大概5分鐘後,下半湯匙醬油、一湯匙味醂及一湯匙日本清酒,上蓋再煮10分鐘,最後可以加少許辣醬調味。 白米煮好後,依照masa做法,用保鮮膜捻成圓餅狀,中火放在抹了牛油的鑊上煎至定型,然後塗上醬油,轉大火煎至金黃,飯餅放在錫紙裡,加一塊生菜,放入已煮好的牛蒡蘿蔔絲,加一點沙律醬即成米漢堡。

《深夜飯堂》鮭魚茶泡飯

被《深夜飯堂》燃起煮日本家常菜的欲望!其實平日也常做大阪燒、咖哩飯、蛋包飯什麼的,但竟然沒有試過做茶泡飯。小塊三文魚先用海鹽醃一會,白鑊中大火煎至金黃,但不要熟透,放在白飯上,然後灑上海苔條及茶泡飯料。燒開一杯開水,下日本煎茶兩茶匙(喜歡味濃的可以下少許烹大師鰹魚粉),滾起後,倒入飯碗,焗三十秒即成。《深夜飯堂》說茶一定要滾開,飯才不會吸太多水份,各位記住了!

炸醬麵

我最後還是敗了兩塊半的六必居干醬回家。特意把它放在當眼處篤口篤鼻,提醒自己快快用它來煮菜。大帝今晚喊要吃冷麵,他每天也喊要吃冷麵,就算街外冷風騰騰震。 冬菇浸軟。免治豬肉用糖、鹽、生粉及生抽醃好。麵條煮熟後過冷河備用。乾蔥、洋蔥蓉及蒜泥下鑊爆香,放入冬菇粒炒到香味四散後,免治豬肉落鑊炒至半熟,倒入兩湯匙干醬、一湯匙甜麵醬、一茶匙豆板醬及一茶匙糖(沒有干醬的話全用甜麵醬也可),快速兜炒,逐少下浸冬菇的水,少許麻油調味。青瓜切絲放在麵條上,淋上炸醬,灑蔥花即成。

懶人飯後味噌湯

果然像電視裡的一樣,吃了帶膩的牛油伴飯後,好想呷口熱湯。想起老一輩的人吃完飯,倒些熱水入飯碗,碗裡剩下來的油脂,浮起在水面,喝下肚裡,才是完滿。我不喜歡喝水,又懶,所以在碗裡加點味噌,海苔乾,切點蔥碎,加入滾燙的熱水,攪兩攪,便飲得。對日菜有要求的人看了這篇或會暈倒吧。

《深夜飯堂》牛油伴飯

多人推薦下走去看由漫畫改篇的日劇《深夜飯堂》。這種廿分鐘每集講一個故事一個菜的模式最對我胃口。由第一集的玉子燒,到後來的貓飯、茶泡飯等,都叫我心動走入廚房親手試做,可惜老是欠缺材料,直到第五集的牛油伴飯,終於bingo。劇裡牛油伴飯的故事看得我流淚,飯做完吃進口裡,啖啖濃濃的人情味,原來有人物事襯托的餸菜更有層次。 這個牛油伴飯其實便是我們南方的豬油撈飯,材料一定要上乘,正如豬油撈飯必要用頭抽,因為畢竟材料就只有光脫脫的那五種。米煮好後放在碗中,中間放一片牛油(我用的是本地有機無鹽牛油),用米飯蓋上焗30秒,灑上海苔粉和七味唐辛子,最後倒入少許日本醬油即成。用筷子夾起白飯,牛油香撲鼻,咬下去濃郁彈牙。 碰巧我在京都專程跑到始創七味唐辛子的 七味家 買下他們的味粉,果然非常出色。

蛋包咖哩飯

難得家裡的大帝說要吃飯,就算冰箱只有四面空牆也不能難為我這個巧婦。想起在日本時四處見到coco壹番屋,日式咖哩磚又是我廚房必備之物,就做個奄列咖哩飯。 先炒香洋蔥、紅蘿蔔及數片蕃茄,加入一杯清湯及一杯清水小火煮軟,下兩粒咖哩磚煮至汁稠,加一茶匙茄汁及少許鹽及糖調味。沒有牛粒只有豬扒,也不錯,醃好煎香後放在白飯旁邊。兩隻雞蛋加一湯匙牛奶打至半均,先放入微波爐加熱約10秒,令蛋汁接近室溫,牛油中火下鑊,倒入蛋汁,用筷子輕力從蛋周邊撥到中間,開始凝固7成後倒在白飯上,最後淋上咖哩即成。

Great Food

在港時逛書店見到陳夢因一套五冊的食經,帶不了這麼多本掙扎許久才挑了一本買回家。回美見到英國企鵝出版一套二十本的Great Food系列,救命,又是早前幫企鵝重新設計精裝經典系列的Coralie Bickford- Smith 手筆,漂亮到傻。Calvin Trillin、Alice Waters這兩個大名的售罄,我同樣只挑一本,在書店想了老半天,最愛的封面無疑是《The Campaign For Domestic Happiness》,但內容取勝最後把Alexandre Dumas買回家,看看寫三劍俠的如何用食物從A寫到Z。要看這系列設計,請 click 。

smitten

嚷著要吃雪糕好多天了,今天走在街上見有家新開的貨櫃 雪糕店 ,即日special又是我愛的crème fraiche便叫了客。在露天的木長凳等候的時候才發現,怎麼會這麼大煙?看清楚,原來是liquid nitrogen。原來這家店的雪糕即叫即做,把新鮮食材放進已取專利權的攪乳器內,用液氮快速降溫至負196度,60秒後雪糕便完成。這種做法好處是冰晶體積細,雪糕自然更幼滑。吃進口裡,竟然不像雪糕,有點像pot de crè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