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看秋天的紅葉固然是晚了一點,但駛入建於十九世紀這座老煤礦鎮的路上,雲杉、白楊樹還是花枝招展的一層層從白到青到黃到橙到綠長滿山丘。抵 埗時太陽差不多要下山,山莊的主持人把我們在小木屋安頓好後,便走回客廳飯廳的大屋生火,松樹香散開來,煙從木屋的煙囪, 由深山襯托着, 一縷一縷的飄揚。 我看得呆了,這便是小時候所認知的「外國」,在永安買的那盒一千塊美景砌圖,最要命的便是木屋的屋頂。 我們的小木屋重建後細緻入微,卻不失過去 煤礦歷史的粗糙。床上鋪的是紅白格羊毛氈,床頭放有鋁製水樽,掛上小電筒,客人晚上可以散步,在外面的湖泊載新鮮泉水喝過夠。趁離晚餐還有一點時間,我倆跑到室內溫泉先浸一下,落地的玻璃從地上一直伸延到這間舊barn的屋頂,薄薄的一層蒸氣,隱約看到外面山頭的雪。走到外面的露天溫泉剛好日落,遠處的雪山像被打上淺紫色的燈。 鈴聲響起,是晚飯的時候。走到飯廳,主持人建議了數種酒,酒吧吧檯上擺滿了優質的芝士。我們與山莊其他的客人坐下來,一位獨自旅行的中年女人原來是旅遊雜誌的編輯,從東岸來住四天打探這個山莊值得收入雜誌與否,另外兩位退休人士,女的穿黑色上好樽領毛衣,頸項和手腕戴上剛剛好的玉石金器。餐桌上談到都是大家旅遊的有趣經歷。 飯後我們走到圖書館,喝威士忌,腳下是大熊地氈,微醉的回到小木屋睡覺好。第二天太陽才正準備爬上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起床,到露天溫泉,從脫下浴袍到滑入溫泉的數秒間,那十多年前在韓國的記憶走回來。定過神來才發現原來正在下雪,一片片微細的白雪花,剛要落在頭頂便化開來。 我們事後叫這家 Dunton Hot Springs 山莊做《Dunton Abbey》,取笑安排有點過火造作,說還是自己露營比較自在。但我暗地裡還是高興了了自己一個羅曼蒂克的心願。